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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失去史蒂夫罗杰斯的几个瞬间

——凌晨和星星很孤独，失去爱人的人会唱起童年的歌。

01.

巴基巴恩斯缓慢地冲着纽约的夜空吐出一口烟，指尖留下潮湿的烟草气。他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很久了，但他还没有适应——纽约的灯火几十年前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彻夜通明。

他依然习惯穿着黑色的衣服，夹克和裤脚的内袋装着手枪，子弹，匕首，还有银色的打火机。那些曾经操控他人生的人不仅成功的做到了洗脑，还给巴基的余生都打下了刺客的深刻烙印——巴基从来不会让那些可以取人性命的小玩意儿离开自己，哪怕是在他主动请求把自己关进瓦坎达的冰柜里的时候。

九头蛇还是一个很厉害的组织，巴基有时候想，某种程度上这是“一日冬日战士终身冬日战士”的另一种行为表达。

那我肯定比在电梯里耍小聪明喊“hail hydra”的人更九头蛇多了。

巴基顺着天台的风抽完了手上的这支烟，火光明灭间他开始回忆不久前完成伟大量子穿越的前美国队长。

“我又见到朗姆洛了，他看起来还是很欠揍，所有的时空里竟然有某一刻我把他当成过同僚。”

史蒂夫边给巴基递餐盘边露出那种很久没有出现过的小得意的脸，他这几年大多时候都苦大仇深的把眉毛皱成川字，远没有小时候可爱。

“九头蛇的人想要带走宇宙魔方，整个电梯都是他们的人。就跟我找回你那年的神盾局一样。”史蒂夫说，表情柔和，接着一歪头笑了起来，“然后我就说——hail hydra。”

史蒂夫左手举着叉子，笑意洋洋盯着巴基——像邻居家那只总是跑过来蹭指尖求摸摸的金毛犬。

“聪明。”巴基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两个人很默契的笑着吃饭，干掉了三篮法棍。

所以史蒂夫是很开心的，巴基想，起码那个时候是——这很好。

如果他能在无数的失去中，获得某一两个瞬间，能轻松一点的染上笑意，那对巴基来说就是莫大的欣慰。当然，如果这一两个瞬间还有自己的陪伴，那就更好些了。

可是巴基还是有一些难过，烟盒见了底应该是主要原因，他没有让史蒂夫发现自己重新抽起了烟——很久很久以前史蒂夫说过这是一个坏毛病——就像他没有让史蒂夫知道很多事。

喜欢上自己兄弟洗过澡的拥抱，清晨起床的问好，递武器时手臂的碰触，这种事情，巴基当然不能让史蒂夫知道。

于是他捡出最后一支烟，在黑夜里点燃，火光和星星一样融入天空，也和霓虹灯一样融入纽约。

02.

“你这两天下手很重。”

山姆沉稳地判断道，手里拿着那面写满美国精神的盾牌。

“是吗？”巴基收拳头的动作顿了一下，“我只是想让自由和正义的效率最大化。”

“我有点同情我们的敌人了，喔，看看这张脸，简直不能被称作是脸，电影里正义的一方都是富有同情心并且懂得怜悯，那是成为英雄的必修课，没错，我们现在成为了超级英雄，看，巴基……”

山姆和史蒂夫不同，截然不同，山姆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会说很多很多话，巴基认为山姆应该去参加一些什么脱口秀之类的东西——好像是叫这个名字——而不是每天拿盾牌痛击敌人。

史蒂夫从来不说这么多话，他是个更偏向于安静的人，巴基过去不是，所以那时候多是巴基说，史蒂夫听。

“史蒂夫，看，这个打火机，我今天刚从德国人那里摸来的。”巴基兴致勃勃地向史蒂夫展示自己的战利品，并且挡住他好哥们看向地图的视线。

史蒂夫无奈地笑笑，拉着巴基坐到自己旁边来，“花纹很精致，能值个大价钱。一会儿我们可以去换酒喝，巴克。”

巴基很享受这样战争中忙里偷闲的时刻，这个操蛋的世界还是需要一点欢乐。

他把腿架在史蒂夫的桌子上，浑身放松。史蒂夫的办公桌总是很简洁，巴基可以背出来上面有什么东西，作战图，笔记本，行军水壶，台灯——桌角好像多了什么。

“这是？”巴基随手拿起那串链子，快乐女神有一刻告诫他不要打开这个东西，但巴基没有注意到虚空的呼唤。接着他的笑容消失在脸上。

“所以她现在是你的女朋友了？”巴基低着头打开怀表，合上，又打开。

史蒂夫脸一瞬间涨得通红，他支支吾吾想把东西拿回来，“还不是，我是说，不是……”

欲盖弥彰，巴基甚至有点想要发笑了。自从史蒂夫打了血清之后，很多东西都变得和从前不同，但这一刻，这个蓝眼睛的美国队长和布鲁克林那个巴基保护下成长起来的小个子却惊人的重合。

虽然不是以一种让巴基多么开心的方式，直白来说，糟透了。

“好了，小史蒂夫，”巴基深吸一口气从史蒂夫身边站起，啪地一声扣上怀表俯身挂在史蒂夫脖子上。

“你巴基哥哥今天很高兴，所以传授你一点恋爱真理——”他低头望进史蒂夫发愣的眼睛，挨得很近。

“当你爱上某个人，表达。不说的爱情就不算爱情，暗恋者的一切都只会化作时光的清风，没有回应，没人记得。”

史蒂夫的睫毛在颤抖，也许是因为两个人从来没有靠得这么近过，近到呼吸着彼此的呼吸。

“告诉她，她会跟你走的。”

话落巴基一下子直起身，从史蒂夫手里把银色的打火机拿了过来，“这么好看的东西，我可不换，我要留着它。”

“可你不会抽烟？”史蒂夫眼神依然发直，只不过对巴基的一切做出反应是写进他基因一部分的条件发射。

“谁说我不会，”巴基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黑乎乎的烟卷，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声响。

“史蒂夫，你依旧不知道很多事。”

“我下次应该让盾牌向外侧旋，那样弧线会更好看一些，你觉得呢，巴基？”

“巴基？”

“巴基？”

山姆依旧在说个不停，行走的脱口秀演员，他拍了拍巴基的肩膀，“兄弟，在战场上走神是很危险的事情，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短短的十几秒钟，巴基的眼前刮过了一场风雪。他回过神来，向着山姆做出一个标准的微笑，“你说的对，山姆，我也爱你。”

03.

人类花了三百年拍到第一张黑洞的照片，美利坚花了四十年实现同性婚姻合法化，而巴基巴恩斯知道，看清自己的爱情只需要0.01秒。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真他妈是个诗人。

面对史蒂夫罗杰斯的很多很多个时刻，他都觉得自己真他妈是个诗人。

比如史蒂夫决定用那个奇奇怪怪的机器通过一系列奇奇怪怪的理论在各个时空穿来穿去把那堆石头放回他们原本应该在的地方去。

“我很想你，巴基，这五年我一直很想你。”史蒂夫抱着巴基，把脑袋埋进巴基的颈窝里。

巴基巴恩斯爱史蒂夫罗杰斯，不是大家以为的那种爱，是另一种，更隐秘的，更疼痛的，更顽强的。他容纳着史蒂夫的一切，也洞察着他的一切。他爱史蒂夫比生命还要再多一些，但有时候，像这样的时候，他还是会生出一点怨气，只是一点点——为什么史蒂夫可以永远一脸正气地讲出让人思绪搅动翻滚魂不守舍的话。

但巴基是个诗人，不仅有诗人悲剧的命运，还有诗人忘我的赤忱——感受到颈间眼泪的那一秒，他又成了那个为史蒂夫遮风挡雨踢走坏人的英雄。

“嘿，我回来了，史蒂夫，我们赢了，记得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史蒂夫没有动，也没有放开手，他紧紧地抱着巴基，沉默。

沉默。

然后巴基就明白了。

“史蒂夫，”他轻拍史蒂夫的肩头，“做你想做的。我永远在你这边，知道吧？”

“巴基——”

“我比你更适应这个世界，老头。我们都会很好的，我可以和山姆组个队，我很喜欢山姆——这句话别告诉他。”

史蒂夫笑了起来，过了两秒钟他抬起头，“在我回来之前别做傻事。”

巴基也跟着笑了，“怎么会，你把傻气都带走了。”

电视里在放脱口秀，巴基想要借此学习一点阻止山姆喋喋不休的办法，或者让自己也变得喋喋不休起来，就像从前面对着史蒂夫那样。太过安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安静的时候会想很多东西，会想起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人。

桌子上有一盒烟，巴基点燃了一根。打火机跟过去相比有了很多不同，电视机也不同，但是史蒂夫还是那样，认定的事情总会去做，也时常会让巴基很伤心。

04.

那你怎么不回来呢，小混蛋。

End

不知所云，只是我太过意难平，没有心力给A4圆故事。但如果不刺痛自己，我就会永远痛下去。我真的好爱盾冬，以致认定不论有多少平行宇宙，不论在哪个世界哪颗星球，史蒂夫罗杰斯和巴基巴恩斯都会是一对。我这么坚信着。盾冬才没有单恋者，他们是爱情最好的样子。